EP01 - 有冇得愛得好有理由

簡介

「點解愛一個人」有時係一個好難答嘅問題。如果答一種特質，例如溫柔、例如對我好，會衍生一個問題：「咁如果有其他人一樣溫柔，或者一樣對我好，我係咪就應該要愛晒全部？」有冇辦法修正呢種答案，從而愛得好有理由？又或者會唔會個問題本身就有一種錯誤嘅前設，可能愛根本就係冇理由？

我地討論一篇2015年嘅文章，最後講到「愛一個人最大嘅理由可能就係因為你係你」。

by 梓明、Tony

參考：

Naar, Hichem. 2015. “Subject-relative reasons for love”. Ratio XXX 2, 197-214.

後記

其實關於「你點解鐘意我」呢個問題，幾年前岩岩一齊嘅時候Ellie已經問我。唔係出於刁難或者純粹想聽一啲甜言蜜語，而係佢會想知我究竟係鐘意佢呢個人本身，定係鍾意伴隨呢個人而黎嘅特質。我當時有好硬綁綁咁諗過，硬綁綁嘅意思即係有冇得好理性好有step by step咁樣推導出一個愛嘅理由。2016年嘅當時寫咗咁樣嘅野：

－－－－－ 問：人是獨一無二的嗎？

答：人是經驗的集合，他所有行為、思想、判斷等都是過去經驗所導出的。經驗指一個人在特定時間、特定空間裡，透過他的感官系統認知的所有事情。經驗是獨特的，在於時間不斷流逝。我們可以重演一個空間，卻沒有辦法重演時間。因此人是獨一無二的。

問：我們為了什麼喜歡一個人？

答：因為某些「特質」－－溫柔、斯文、好動、幽默、好看、正義、博學……等等。但「特質」的來源有兩個成份，一個是對象經驗的集合，另一個是自身經驗的集合。所謂「特質」只是一個將「對象經驗」投入「自身經驗」的一個函數，它的產出是為「特質」。例如某人苦讀三十年，成為某方面的專家。這個人（＝經驗的集合）透過我（＝另一組經驗的集合）的詮釋，得出「有志氣」的結論，但也可以透過另一個人（＝再另一組經驗集合），得出「浪擲人生」的結論。故此「特質」是流動的，固定的只有過去的經驗。故此我們喜歡一個人必然是為了他的「經驗集合」。回答因為某些「經歷」的話－－本來就是好朋友、曾共患難、一起留學，大概都可歸為日久生情之類－－但這種回答無異於我們喜歡了某個人某部分的「經驗集合」。因此我們是為了「經驗集合」而喜歡一個人的。

問：我們可以同時喜歡多於一個人嗎？

答：可以，因為我們喜歡的只是經驗的集合。誰擁有我們喜歡的經驗集合，我們就喜歡誰。

－－－－－

然後終於過咗幾年又有機會同朋友講起愛嘅理由，再次覺得將人等同於「（獨一無二嘅）經驗嘅集合」先可以避免嗰個「咁如果阿邊個邊個又有呢個特質，你係咪又會鍾意啊？」嘅過份泛化問題。但當時冇乜諗嘅係，其實愛可以（甚至應該）係非常慷慨（非廉價），只係每一種愛都係獨一無二嘅。一個人同時愛上好多個人本來就係常態，只係（社會文化因素規範下嘅）愛情先致力追求唯一性，但我地冇理由因為愛情而排除一個人愛嘅能力同埋客觀事實。愛很普遍，而每一場愛都獨特，因為係兩個經驗嘅集合嘅互相牽引。

我記起以前其實仲有個比較chur（radical／hypothetical）嘅問題，就係就算點樣強調愛嘅獨特性都好，如果，真係如果，世界上有完美嘅複製人，即係同樣嘅經驗嘅集合以兩個人嘅形式呈現，我係咪就要愛晒呢兩個人。我覺得係，因為只要妳係妳，我就冇辦法唔愛。唯有確保自己愛上嘅係妳嘅經驗集合，我先有信心唔會喺另一個平行時空錯過妳。